预计以fgo鲭咕哒/全职张安为主,目前在复健。
不回评论是社恐,非常抱歉,每条我都会认真看的。
“原始部落尊敬讲故事的人,但是如果他的故事没讲好,他们就会杀了他,然后当晚餐吃掉。”
#OOC
#安文逸为主+张安
#没头没脑的短打
安文逸做了一个梦。
梦中他回到了第十赛季的那个冬天。
B市的冬天,说不上寒风刺骨冰天雪地,但走下飞机的时候,他依然被冻了个哆嗦。寒风直接灌进他的领口,他立起衣领,松开行李箱的拉杆,搓了搓手。
他从未觉得B市的冬天这么冷过。
气候变暖导致夏天更热,冬天更冷——高中时他就听前桌说过这话,最近更是一次又一次地听各种媒体、新闻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。
他向手心里哈了口气,潮湿而温暖的呼吸隔着毛线手套轻轻落在皮肤上,热量一半落在手套里,一半落在他的手心上,他呼出的水蒸气让手套稍微湿了一些。
温带季风性气候,夏季炎热多雨,冬季寒冷干燥。很快他的手套就干了,安文逸拉起行李箱,登上摆渡车,穿过空无一人的航站楼,走向行李托运转盘。
他带的东西很多,几乎除了被褥全都拿回来了,这样年后被开除的时候走得也能痛快点。也许是他的错觉,航站楼外的空气比刚刚又冷了几分,就像半年来他一跌再跌的评价。
网友确实多半是一知半解的键盘侠,但他又何尝不知道就算他们是半瓶子水晃荡,有那半瓶子的水,也能看出来半瓶子的不足和缺点、拖后腿和治疗不力,与团队赛中他面对复杂情况时的手忙脚乱。
安文逸一边拖着两个大箱子一边想,他清楚自己是谁,清楚自己的实力能有几斤几两。
也许太清楚了。
坐上出租车,报上那个熟悉的地名,他迅速摘下手套,用手捂在暖气出风口上。职业选手最宝贵的就是自己一双手,没了这手,就算兴欣还想留下他做治疗他也得走。
“小伙子回来这么晚,在外头忙啊?”司机师傅把着方向盘问他。
安文逸点点头,没说什么。
司机笑了:“哪儿的人哪?是本地的吗?”
安文逸继续点头,但还没等师傅下一句话,他就赶着加了一句:“能绕一下XX大学吗师傅?”
“好嘞。”其实他们还没下机场高速,但是大学和他家刚好不在一个方向。“你家跟那边不顺路啊。”
“没事儿,我不着急。”他想都没想地说。在H市他很少带着口音说话,除了偶尔练习完了和叶修聊的时候会自然而然蹦出几句京片子来,其他时候都是用尽量标准的普通话和陈果等人交流。
回家了就是不一样,他想。他突然觉得有点累,还有点生气,气自己给兴欣拖后腿,给叶修拖后腿,给制定战术的前辈们拖后腿,也许还有给张新杰的粉丝们拖后腿。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。
“最近忙啊?”师傅看着后视镜说。
安文逸点头:“是,熬了几天,这不赶着早点回家吗。”
“年轻人少熬点儿夜,我前几天还看电视上报道过劳死呢。”师傅叹了口气,“这经济增长也不能用命换哪。”
“都是为了国家,哪儿想着那么多呢。”安文逸随便应着,一边抬头看向窗外。
——就在他们附近不远的地方,隔着一条车道,另一辆出租车和他们并排开在夜晚空旷的高速路上。后座上还坐着一个人。
安文逸眨了眨眼。对方也抬起头,盯着他看。
是他。
但又不是他。
“安文逸”推了一下没有他的镜片那么厚的眼镜,试探着对他挥了挥手。安文逸没有理他,双手揣在兜里,旁边歪着自己的包。
“安文逸”看上去比他年轻几岁,在窗户上哈了口气,写道:
“怎么样?”
安文逸也学着那样子哈了口气,写:“有点冷。”
“安文逸”用纸巾擦掉水雾,再写:“我也冷。”
“今年冬天冷。”
他突然想起,看对方脸上稚气未脱的样子和比他还重的黑眼圈,那应该是高三那年的他,刚下了飞机,因为考到年级前十,和父母去看了霸图主场的比赛,也是回来过年的。
“比赛怎么样?”
“霸图赢了。张新杰的指挥不会出错。”
“那挺好。”他写,一边想,说得真是太对了,我们被霸图打了个零比十。
“你觉得你能赢吗?”少年安文逸继续写,“我看了你的比赛。”
“赢不了。”他想了想,擦掉水雾再次哈上一片: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你觉得张新杰会觉得你能赢吗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他又想了想,再次擦掉水雾:“不会,他会带韩文清揪着我打。”
“要有信心。”
那辆出租车的灯光灭了。司机还在开车,仿佛没有注意到任何异常。
安文逸在心里叹了口气。张新杰。张新杰。
他会觉得我能赢吗?他会揪着我打,会通过我把整个兴欣的战术体系打崩,因为他是张新杰,因为他从来不出错。
车子渐渐开进城里,灯火开始明亮起来,车内的温度仿佛也上升了几分。安文逸看着窗外流过的灯光,大学的保安看见是出租车也没说啥,师傅带着他干脆在校园里绕了一圈。
如果是张新杰——估计这会已经睡了,十点半多了。
安文逸有些没来由的沮丧,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职业选手群,里面没任何动静。
这帮人和他的同学也差不多大,仔细一算张新杰也不过比他大了两三岁而已,但对方的沉稳成熟却是比他高到不知哪里去了。他还是年轻人心性,大学三年净顾着浪和玩了,个子没长多少,心也没长多少。反观张新杰……
他掐断了自己的想法。想那么多没有什么意义。
回到家里,父母还没串门回来,估计也快了,他们知道他飞机几点落地。腊月二十九,家里冷清得没有半个人影,只有一条金鱼鼓着眼睛对着他吐泡泡。
安文逸摘掉眼镜,坐在电脑前面,打开荣耀。
他想了想,又最小化窗口,先打开了QQ,在对话框里敲下“前辈,除夕快乐。”六个字,之后打开时钟,安排一下窗口,随便找了个野队下本。
过年玩家也没啥兴趣,他索性没带耳机,一群人划着水等着0点的到来。
“前辈,除夕快乐。”
他按下回车键,爬上床,干脆地裹着被子睡了,一边想着今年的暖气还挺给力,盖个薄被子都不凉。
……何止是不凉,躺久了还有点热。
安文逸扭了扭身子想要挣脱被子的束缚在冷空气里冷静一下,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稍微愣了一瞬。
是张新杰。
他可能是还没睡醒。他们两个都还没睡醒,不过一个是精神上的,一个是物理上的。张新杰睡觉从来都是笔直平躺着的,很有他的风格。
安文逸眨了眨眼,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。12月31日0点02分。怪不得他会做那个梦,梦到两年前他因为下本打迷糊了错过了零点整,第二天早上起来对着QQ只能撤回两分钟内发送的消息简直想把自己碎尸万段,但又刚好在8点02收到了张新杰的消息:“除夕快乐。”
“除夕快乐。”他小声说了一句。梦中的张新杰似乎听到了这句话,但他的所有动作也不过是嘴角微微上扬而已,毕竟他是作息规律的张新杰,指望他半夜睡醒不如指望他接受来自后辈的表白……不,这个比喻不恰当了,他想,今后对不可能的形容词应该换一个了。
也许说不如指望野团抢走了一周的所有野图Boss吧。他想,一边重新把手机塞回枕头底下翻过去睡了。